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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是我的生日。

在搓洗衣服的母亲突然和我说，这么说来，你明天过生日了，我要去买蛋糕吗，这两年怪贵的，街上有一家xx比较便宜……

我说不了妈妈，我长大了，我不吃蛋糕了吧。

母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蛋糕有什么好吃的，甜死了还贵，明天煮点面吧。

我点了点头，我要自己下厨，做点和平时不一样的吧。

她突然又开口，嘴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，你知道吗，这么多年了，明天又是你的生日了，我把你生下来，那么说来，明天也是我的受难日。

我静静的等着，一般都有话继续向下接，诸如“吃了这么大的苦把你生下来了，那你要好好努力不枉费我的心血”，亦或者是“我很辛苦的，记得好好报答我。”

这种情况我往往顺从的点头，说我会的，而后无事发生般进房睡觉。

今天与往常不太一样，她没有再接下去，而是强调了一遍，妈妈我把你生下来，明天是你的生日，也是我的受难日啊。

我无端生出些许恼怒，生日本该是平淡或欣喜的，而我是后者，我喜欢甜蜜的樱桃、稍许腻口的奶油，我从未奢求太多，如提线木偶般的人生顺从而又乖巧，她和我说，明天也是我的受难日啊。

我把头扭过来同她对视。

那明天也是我的受难日。

你受什么难?我把你生下来的时候，忍受了什么样的痛苦，医生喊我的名字，我几乎听不见，床单都要被我抓破了…………

那你的生日也是你的受难日，我们人生下来都是要受难的。

你什么眼神!你要是嫌弃我这个低学历的妈，不对你百依百顺，你大可拿把刀杀了我!

我只是无言的看着她，我说，比起杀掉你，我会在这前先去死，但我不行，我知道你对我投资许多，我痛恨我至今一直碌碌无为拿不出可报答你的，也曾想过拿刀就此一抹解千愁……可我知道，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，从二十年前的明天开始，我的命就是与你共享的，我无数次的想过要放弃它，不过我没有，如果我舍弃了性命，你发疯哭泣的模样我闭上眼就能想象。

她愣住了，手中的脏衣服好似什么邪崇般被她甩开，湿淋淋的手指上还带着点泡沫。

你在鬼说什么，不准你想去死，一个好好的丫头……

我拨开她的手指，放心，我不能去死，我们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受难的，如果你恨我，那你要坚持到我也去生育的那一天，我也会经历与你同样的苦。

她又把手缩了回去，狭小的卫生间里又响起了搓衣服的声音。

“不要老瞎想有的没的，也不要浪费不该花的钱，长这么大了，听话……”